第一章 人头的经济原理 (第1/4页)

幽暗的原始森林里，两个特尔敦人结伴逃亡。

他们不敢生火，也不敢休息。遮天蔽日的树冠令他们无从辨别方向&;&;方向其实已经不重要，活路才重要。

然而他们还是被追上了，猎犬循着气味而来，十几个农夫围上了他们。

黄昏时分，农夫们回到了村庄，两枚首级以及其他从蛮人身上扒下来的东西用树枝担着。

他们没有径直回家，而是先去了村公所。

木柴在炉膛噼啪作响，一墙之外就是天寒地冻的冬天，村公所里却暖洋洋的。

一个显然不是农民的中年男人检查过两枚首级，皱起眉头，问：&;没有头盔、盔甲或是其他东西吗？&r;

为首的农夫脸颊冻得满是红血丝，局促地回答：&;没有，帽子行吗？还有耳环？&r;

中年男人咂了咂嘴，转身继续烤火，只给农夫们一个侧脸：&;那可不行，没有证物，谁知道这究竟是蛮子的脑袋，还是你们从什么地方偷割回来的？&r;

另一名高个儿农夫瞬间火冒三丈：&;你说啥？这咋可能是我们偷割回来的嘛？咱的人哪有长这样的嘛！&r;

中年男人冷笑一声，并不搭话，甚至不拿正眼看对方。

坐在房间角落的两个全副武装的男人站起身，手已经扶上剑柄。

高个儿农夫不吭声了。

为首的农夫沉默半晌，艰难开口：&;那你说咋办？&r;

&;这种不知真假的首级&p;&p;&r;中年男人停顿片刻，吐出一个数目。

&;多少？&r;高个儿农夫一下子就急了：&;一枚蛮子首级可是值一大块地的！你给多少？&r;

&;你听清楚了，不需要我重复。&r;中年男人两手一摊，态度明确&;&;爱卖不卖。

农夫们气愤不已，不想答应，也没办法离开。

直到一位平素少言寡语的结实农夫蓦地开口：&;就这样吧，家里还在等着我拿面粉回去。&r;

结实农夫平静地反问：&;咱们还能奢求什么呢？&r;

交易达成了，款项以面粉的形式支付。

中年男人终究还是没能按下内心的得意，看着农夫接过面粉，他忍不住笑道：&;嗨，也别觉得[脑袋]就是[地]，谁知道叛军还能在铁峰郡站多久？要是叛军明天就垮台，你们这脑袋不就砸手里了吗？你们说对不对？&r;

这话看似是宽慰，实则是用伤口撒盐的方式炫耀。

农夫们默默接过面粉，无言地离开镇公所。

他们就在门外把面粉和蛮人的衣服、靴子分了。衣物给了家里还没断顿的农夫，带着猎犬的农夫额外分得一份。

&;梅萨挂了彩。&r;结实农夫轻声嘱咐：&;也给他多分一份。&r;

大家对此无异议，高个儿农夫问：&;你要什么，爸爸？&r;

结实农夫拿了半袋面粉，还有一把弯刀。

[注：这里的爸爸是对年长男性的一种亲昵尊称]

于是几人各自回家&;&;而这一切都碰巧被几名路过的骑手看在眼里。

推开家门，结实农夫的面庞才浮现几分笑意。